此时天已入夜,森林中散发着阴森的雾气逼退朝深林伐木的工人,沙沙声响中,捕食者的杀机涌动着。
“汪!汪!”狗叫的声音在小径上回响,隐蔽在森林里的动物们听着那嚣张而凶狠的啸叫晃动树林,藏到森林的更深处。在灌木中有野兽,用那对棕色的眼紧盯着那些朝这走来的队伍,藏起了自己野兽的尾巴以避开这些气势汹汹的巡逻犬。在那些探出舌头小跑着的军犬们身后是跟随着在搜寻着什么的,肩上挂着kr98k毛瑟步枪和mp44冲锋枪的D系军团士兵,人数很多,他们在昏暗的森林中打出探照灯,查看着每一寸土地。
军犬们从鼻子中呼出气,而后发出低沉的呼噜声,以逼退那些正躲藏着的野兽。那双棕色的野兽慢慢地,静悄悄地朝着灌木的深处退去,沙沙声响被发现了什么的狗吠盖了过去。
“快!动作快点!”大家朝前追了过去,那几只狗朝着一颗树上狂吠着,跳跃着向主人报告自己的发现。
“举枪!”带队的小队长举起自己的mp44白勃朗宁冲锋枪,大声吆喝着让人推着探照灯来照明;在搜查小队面前,正有一个降落伞挂在树梢上,而降落伞的末尾则倒挂着一个人形的物体,看那样子,正不断地朝下滴落液体。
“呼,真臭啊,已经是快要糜烂的味道了。”小队长说,他看了看周围的士兵,有些新兵蛋子已经害怕得快要吐出来了。
“怕什么东西,勇敢一点。”他咒骂着这些刚从军事院校里拉出来的新兵,然后让探照灯打开照亮这块地区。
“准备好了,别吐出来。”他招了招手,探照灯的人员在远处大吼了一声,开始摇起电机。灯开始亮了起来,突然噼啪的电流声传来,随后一声爆炸的巨响震得搜查队耳朵发麻。
“卧倒!”所有人都朝地上扑去,以为是手榴弹的爆响伏在在草地上不敢出声。
“呕!”一个士兵吐了起来。
“别吐,该死!”小队长咒骂起来,他站起来环视黑暗的周围,并没有什么投掷手榴弹的敌人的声响。
“检查一下电灯!”
“是电灯坏了,不是袭击!安全!大家都起来!”操控电灯的士兵也从地上站了起来。
“是你的问题啊!电灯炸了你还朝地上趴,你听不清楚吗!”小队长大吼起来。
“滚去换灯泡!”
新的电灯换上了,点灯的人再次喊起了倒数,所有人都在用枪直指着那个似是尸体的东西。
“3、2、1!”
灯被点亮了,在探照灯的强光之下,那具滴着血液的尸体正被森林中的一股微弱的风吹得转动起来。
“啧,是尸首,叫上边的大人物别担心了,人已经死了。”小队长吩咐着自己的副队,在强光的照射下,那个副队的军装肩上是一块带有六边形白底色徽章标志,上面绣着一对交叉的匕首与军刺。
“呕......”
“又他妈是你!罗特!吐吐吐吐你妈!给我把中午吃的黑麦木板咽回去!”小队长一脚踹向那个呕吐着的士兵,随后转过身来,仔细端详着那具尸体。
“这人怎么这么眼熟?”副队上前看了看说了一句。
“......这是不是隔壁步兵军团的,那个来自华沙的邓肯?他们军团里的第六个邓肯,最小的那一个。”他看着地面的血液从尸体下方延伸到森林深处。
“好像是......这有个军盔。”副队从地上捡起来看了看那个头盔侧面是六边形黑色底,带着一对交叉着的匕首与军刺的军团徽章。
“盔内或身上应该有编号,不过我们已经不用检查了。”小队长用匕首割断了伞绳,尸体从倒吊的半空中跌在地上。
“喉咙被匕首抹了,直接切断了气管,可怕的是匕首的划伤切开了脊椎;必死的一击,应该是从身后的偷袭。”小队长把草堆里血迹干在刃上的匕首丢出来。
“不过这个疯子驾驶员可能也受伤了,他拖着伤口进的森林。”副队指了指那一片片通向林中的血迹。
“要不要追过去?”被士兵牵着的军犬依然在凶恶地低吼,似乎按捺不住想要朝前扑上去。
“......不了,收队。把遗体带回去。”
“不继续搜查了?”
“不,把遗体交给步兵军团,让他们核实小队的失踪情况。这可是他们军团的事情,和我们没有多少关系。”
“况且,夜晚是会吞没士兵的,不是吗?”他看了看那片不见光亮的森林深处,仿佛一只巨兽的正在大张的血盆大口。
“走吧,那个该死的将军,他要死人那就死人吧,要是说什么就让他自己来找。”
黑暗中看着匆匆逃离的搜查队,而不断窃笑的野兽,发出咯咯的声音。而后在不远处,狼鸣回响,而棕眼的野兽已不见身影。
“Y系F系海上大决战,精彩绝伦的战斗细节,以及逆转般的大胜。从双派系的舰队组成和前战绩说起......”山姆没有仔细去读,翻了下一页。
“F系于该场战斗中获得逆转般的大胜,将Y系军团的主战力从海峡之中驱逐出去。”
“F系海战赢了Y系啊。”山姆说着。
“嗯嗯,是啊。”羽弥答道,看了看旁边的桌子。
“干,赌翻了!我压了300银币全打了水漂,垃圾Y系军团的水军。”那个人咒骂着。
“可别说,我这次压了1000银币在F系的黎塞留级上,这次净赚了一倍多,你们这些乱投的,都不知道军备的强度就投看似很强的Y系,1:5的赔率我可是爽翻了啊。”另一个人这样说着。
“你臭小子闭嘴,上次赌D系陆军大胜S系差点跳楼的是哪小子?”
“谁知道坦克部队会被揍成那样!倒是只有步兵挣了口气。”
他们高声地在这里谈着这些,充斥着的铜臭味在小餐厅里蔓延着。
羽弥皱着眉头,手在菜单上移着,没有点菜的意思。
“他们怎么在这里说这些话,听得我浑身不舒服。”山姆看了看她的脸,上去拍了下她的头。
“呀,你干什么。”
“这是常事,既然我们今天都没有穿军装,就不要去多管这些了。”
“可是我不喜欢他们这样,像是把我们的努力......当成了赌博。”羽弥气愤地低声说了一句。
“......嗯,你要学会忍耐。”
“可是......”
“没什么的,不要生气了。”山姆劝道。
“瞧瞧那边那个妞,似乎还有些气愤的样子。”有人注意到了羽弥,贱兮兮地笑着。
“哦哦,与其这样同情一帮可怜蛋,不如来和我一起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,让我好好疼爱疼爱。”山姆微微闭上眼睛,他留着一条眼睫毛的缝看着脸色非常差的羽弥。
“这帮家伙真是过分......我们要不去其他地方....欸?”
羽弥坐在位子上看着山姆拍了下桌子站了起来,在那些人的身边坐下。
“等一下,山姆,回来。”羽弥小声说着,山姆并没有理会,他笑着看了看周围的人。
他们互相看了看,又看了看眼前这个对着他们微笑着的人,一脸疑惑和敌意。
“你想干什么?”
“我想和各位喝一杯,而已。”山姆说着,笑着把手伸向一个坐着的人手里拿着的杯子。那个人想用力把杯子握紧,被山姆狠狠用手勒住。他脸色铁青地盯着山姆,手吃痛松开了,看着山姆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甩了甩手。
“手还挺有劲的?你究竟想怎么?”那个人笑了笑。
“我手上是有点力气,不过我是想和各位请教一下,怎么样去赌。”
“呵,你?想赌吗?”有一个胖胖的人笑哼哼地看了看羽弥。
“那我和你赌,我把那边那个漂亮小妞弄到手比你要快得多,毕竟你只有手上有点力气。”
“这么多年你一定都是用手在安慰自己,很擅长锻炼自己的手!”他说了一个非常恶意的冷笑话,但是他们那帮同行人都开始狂笑起来。
“我赌10000银币,有哪个女孩子遇上你这样的家伙可真是一辈子的不幸啊!”他们狂笑着,推搡着山姆。甚至有一个人站起来朝山姆的脸上泼了杯酒。服务员也朝这边来劝这群混混。
羽弥看不下去了,想站起来把山姆劝走,她刚提起自己的小包回头一看便愣在了那。
众人的嚣闹中,没有注意到山姆从衣服里掏出了一只鲁格P08手枪拿在手里放在桌子上,等着人们安静下来;渐渐地,大家不笑了,停下来站在原地盯着山姆和他手里的枪,刚刚叫得最欢的那几个人,朝着后面退了一步。
“笑啊,怎么不笑了?”山姆冷笑着说。
“我的手有力气是在锻炼,我的锻炼是为了能拿起枪然后端稳击中敌人。”
“......你是新军人?”
“别管我是新军人、过去的军人,我是军人就行了。而,我现在是来向你们请教,怎么去赌。”
“你们当兵的事和我们没关系。”
“所以,我们的生命就可以是你们的赌资吗?”山姆眼睛正视着这些人。
“我们不管怎么样,去打也好,去执行任务也好,那是我们应当做的。但是,当这一切,变成现在这样,所有的东西都不同了;你们并不喜爱军人,甚至厌恶烦劳的军队税收,没有人对我们的生死有感触,因为我们并没有‘死亡’。直到有人真正死亡为止,有人因为‘战争秀’这该死的人类活动,大规模的死亡为止,你们都不会因为死亡而有一丝感触!”山姆吼了起来,把枪狠狠拍在桌子上。
“我们拼了命,去让你们不再被战争笼罩,而你们则把我们的生命当作银币来随意投注。真是太无力了,我们的灵魂和生命还有现在我这拿着枪的活生生血与肉筑成的人,就是你们这些混蛋,用来投资的筹码吗?!”
他的四周安静下来,所有人都在绷着脸,都在用充满复杂情绪的眼睛看着山姆,看着他手里的手枪。那几个赌博的人,咬着牙,在旁人的目光中站立着,汗在灯光下敷在皮肤上,仿佛让这几个人变成了僵硬的石膏。
“先生,这又和你有什么关系呢?”终于,有一个人开口了,他缓慢地吐出这几个字,吞了吞口水,看着山姆手里捏着的枪。
“哦?这就和我没有关系了?”山姆笑着,盯着那个人说道。
“......,先生,这里是餐馆,我们不想你在这里闹事,能请你离开吗?我们可以不收这顿饭钱?”一个服务员挤进来,低声这样说道。
“哦,可是我还没点什么呢。”
“可是先生,我们还要做生意呢......而且,你这样,大家都吓坏了,我也是为了其他人,请你理解......”他凑到山姆的耳边这样说。
“......理解。”山姆看着那个服务员。
“我们理解你们,我们理解。”他慢慢逼了上去,和服务员握手,然后紧紧捏住。
“那你们谁,能理解我们!”他吼了起来。
“我们这样做,到底是为了什么!你们谁又能理解我们!我们一样会死,一样会因为战斗而受伤,我们也会因为死亡和打仗而恐惧,可是你们谁来理解我们!是我们让你们不会再被战争笼罩,看着我们狼狈的样子其乐融融津津乐道,是我们替你们挡住了这样那样的一切,可是你们谁能来理解我们!你们根本,根本,没有一个人愿意尊敬我们!”
“可是我同情你们啊。”有一个女士在远远的角落这样说。
“我们不需要你们同情!我们不可怜!我们应当得到的是尊敬,而不是被当成一种远离你们所有人的,一种东西去对待!”山姆用拳头狠狠打在了桌子上。把鲁格捏在手里,指向前面那个提及羽弥的人。
“......你他妈!你有种!就开枪啊!滥杀平民,你自己也会被枪决!来啊!”那个人大声叫嚣着,双腿却不住地打颤。
“哦,是这样啊。”山姆扣下扳机。
“啊啊啊啊啊啊!”那个人惨叫着跪倒在地上,双腿软下去,不停打摆。
山姆连续扣了好几下扳机,但是枪并没有击响。
“胆小鬼。”他收起枪来,拉着羽弥朝外面走去。
“今天这次,是给你们的教训,拿别人的生命去牟利,简直比垃圾都要脏。”他抛下一句话,留给了身后那些吓得抱住头蹲在地上的人们。
“这样真的没问题吗?” 羽弥说。
“有什么问题?我们不是逃出来了吗?”山姆回答着。
“你要是被逮到,不就会被处分吗?难道你没有考虑过吗?”
“......欸?”
“你真的没有考虑吗!”羽弥有点生气地叫起来。
“抱歉,刚刚情急之下所以就想上去教训他们一下。”山姆慢悠悠地说。
“真是!你是笨蛋吗!这样做你会被转进牢里的,你这可是在威胁平民啊!”
“......羽弥,你觉得,我们是什么人。”
“什么?”羽弥被山姆问得一愣。
“我们是人类。”山姆说。
“我们是人,活在这个世界上,却被他人划分出来的,被卷入武力运作的机器的人类;在作为军人的条件之前,人类是我们的准则,人性也是我们在这样的世界下还留着的唯一的依托了。”他在一处小河的桥上坐在桥墩,看着底下那幽深带有波纹的流水。
“所以我不想连这样的依托都被夺走,被以任何方式夺取。这是我这几年领教到的,也是我一直在信奉的准则。”山姆说着,笑了笑看向羽弥。
“还有刚刚你也生气了吧,不教训他们不行啊。”
“因为这件事就这样,真的好吗......?”
“没什么,我可不希望你被人欺负,也不希望你和我现在的生活方式被别人这样耻笑。”
“可是,你这样做也是错的啦。”羽弥无奈地叹了口气。
“不管再怎么样,我们,也还是被大家选中的军人啊。”
“......嗯,是啊,说的也有道理。”山姆看了看怀表。
“已经是三点,下午茶时间了,按法国的特性,会比英国长这么个半小时吧。还有时间找其他的地方坐一坐哦,然后等到六点钟电影就开始了呢。”
“嗯,你还能悠闲地喝茶吃点心吗......”羽弥皱了皱眉。
“放心好了,我除了明天被军政处警告以外是不会被处罚的哟。”山姆笑了笑。
“要知道,在军事平民教条里,平民依靠军事秀等演习对赌的行为无论金额多少都是构成犯罪的,之前我在学校里可是经常看的哦,因为当时经常怼平民来着。”
“......啊,想起来了......”
“诶呀真的忘记了啊,没想到平时一到关键时刻就开始用道理去说服别人的羽弥,在关键时刻掉了链子啊哈哈哈哈。”
“我没!不过是一时紧张都忘了!那也总比你拿枪指人好吧!”羽弥生气地踢了上去。
“啊。不疼。”
“......”
“停停,好好说话,求你先把手里捏着的枪放下,那玩意装了橡胶弹头的近距离还是很痛的喂!疼啊!别打了!我的衣服!”
昏暗不见一丝光影的大厅,高垂于雄壮雕塑之上的雄鹰折射出冰冷的反光。
声音与柔和的白光混合,在这篇狭小的天地播放着什么,黑白色的录像上不断跳着黑灰点线的噪点,电流声包围着那个人,他的锐利的眼睛,和雄鹰雕塑的眼睛一样紧盯着前方,看着电视上的画面。
在平原之上绽开的飞机爆炸的焰火,与那分不清是火烤的声响还是噪点的动静,不断重复着的声音。在这昏沉阴森的屋内环绕,仿佛地狱之中的哭诉之歌。
那个人从灰色的沙发上站起来,拄着自己的拐杖,看着不断闪着黑白色噪点的屏幕。
“海德里希中将在做着的事吗?”那个人在阴暗处说着。
“那个肥畜生,不惜害死自己军团的人,也要掩盖的事实是什么呢?”
“那个欧尼斯特拼命要阻止的是什么呢?”
“即将在下个星期就开始让军人们身陷地狱的是什么呢?”他不断问着,堂中昏暗之间,只有他清脆的声响,没有任何人声的嘈杂。
“战争。毫无人情味地,将所有人抛进绞肉机,不论男人女人孩子老人,还是教徒或者不信教的人,亦或是白的黑的,有无罪业的。抛进去,搅出来做好的都是同一根血衣肉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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